【一八】变小了——舍米
九九重阳，九门大日子，要唱戏，舍米施衣。可是，大家站在庭院里，有点无语了。
齐铁嘴下墓着了道，变成了六岁孩童，当然，只是身体，心智上还是那个算死人不偿命的奇门八算。
齐铁嘴变小了，生意影响不大，因为他藏在帘子后面给人算。看阴宅阳宅什么的也是坐在轿子去，也能勉强糊弄过去。可今天不行啊，这重阳舍米施衣是齐铁嘴提起来的。每年也是他张罗，其他人只是露个脸。今天怎么办？
“要不，今年老八不去了，就说老八病了？”往年也有当家的生病不到的，二爷建议到。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齐铁嘴拉着二爷的裤子在摇。
这让张启山十分不满，走过去一把将齐铁嘴抱在怀里。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主事啊？”三爷看着张启山黑着脸抱着齐铁嘴冷笑了一声。
“那，那，那我不主事了，让小九主事，我就跟着去看看……”齐铁嘴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法主事，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是抱着你出去，还是让你自己走出去？说你是九门八爷？你以后的买卖还做不做了？”狗五撸着三寸钉笑道。
齐铁嘴一想也对，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我，我，我……”突然就放声大哭，然后用元宵似的小圆手开始抹眼泪。
齐铁嘴这一哭，所有人都蒙了。张启山抱着齐铁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能不断的说，别哭，别哭。
狗五也傻了，扔下三寸钉就要来抱齐铁嘴，别张启山一个冷眼逼退。但是张启山逼退了狗五，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哄齐铁嘴，只能回想小时候自己的舅母抱着表弟来回摇。于是，也试图把齐铁嘴放倒抱在怀里摇。
齐铁嘴感觉上身往下倒，以为张启山要把自己扔下，更是吓坏了，一把抓住张启山的领口，更哭的撕心裂肺的。
一边哭一边说，“佛爷，你不能不要我……”然后借着力直起身子，一把抱住张启山，“佛爷，你说好了护我一辈子的，不能说话不算……”
“老八，你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张启山已经有点懵了。
“我不下来，我下来了，你就不要我了。我如今变小了，没用了，你会不要我的，我要抱着你不松手！”
这些话，往常齐铁嘴是不可能说的，如今身体变小了，似乎心里也藏不住事了，想什么就全都说出来了。
齐铁嘴抱着张启山的脖子不撒手，众人一时也没什么办法。
“佛爷，外面的人问，什么时候舍米啊？那些个饥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再不舍米，怕是要出乱子啊。”会馨斋的管事跑进来回话。
“老八，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我不，你会不要我的！啊……”齐铁嘴鼓着包子脸，两眼红肿，脸上挂着泪珠，咧着嘴哭，小手抓着张启山的耳朵，不肯撒手。
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都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二爷开口了，“佛爷，不然，就抱着老八出去吧。让小九主事。至于那些个饥民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张启山又看了看糯米团子齐铁嘴，只能点点头。于是，张启山让人给齐铁嘴擦了脸，抱着糯米团子，和七位当家出去舍米。
来日，长沙就传出张启山已经结婚生子的消息。原本要把女儿嫁给张启山的尹家，不愿意姑娘进门就当后妈，取消了婚约。
三个月后，张启山早上醒来，就看见恢复了身高的齐铁嘴抱着自己的胳膊，枕头上都是他的口水……
张启山看着睡的深沉的人，脑子里转了转就知道这人算计了自己，抬手想打两巴掌，又轻轻放下。
乱世当中，相知相守的缘分来之不易，散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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