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九大闹长沙，美二爷出手平乱（三）
五八九，小团子，大祸害
二月表示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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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二月红正在收拾戏服，管事进来在二月红耳边低语了一阵子。
“疯疯傻傻的？”二月红轻声问了一句。
“是的。已经三日了，找了长沙几个有名的大夫也看不好。”
“阿桓最近在干嘛？跟他们接触了吗？”
“小八爷这些日子都在家里给八爷帮忙，听伙计说，八爷让他看帐呢。”
二月红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让人盯紧一点。快过年了，别出什么事才好。”
腊月的日子总是热热闹闹的。九门的孩子更是高兴了，家里派出去的伙计们都回来，给自家的小少爷带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三个小少爷自己玩了几天，街上新奇的玩意都看遍了，觉得还是去二爷家的梨园听戏的好。
四个人在街上买了一堆好吃的，提着就跑到了梨园。梨园里面已经开始唱了，四个孩子站在门口，对着看门的说，“我们想听二哥唱戏，让我们进去吧。”
“小少爷，这里面已经开嗓了，不让进。”看门的有些为难。
“红哥哥不是没有还没开始唱吗？我们不要位置，就找个角落站着听。”解少爷扬着脖子说。
看门正为难，就见里面出来一个人，“二爷说了，要是九门几位少爷来了，就让他们进来，二爷给留了包间。”
三个孩子一听就乐了，高高兴兴跟着那人就进了梨园。伙计带着三个小少爷上了二楼的包间，又给三个小少爷煮了甜甜的米酒，摆上瓜子、花生、糯米糕各种吃食，又叮嘱几个少爷声音不要太大，这才下楼去忙自己的事。
三个小孩子，坐在包间里，把自己买的吃的也摆在桌子上，说是听戏，其实就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不停嘴的吃。直到报子上来报二月红唱穆柯寨，三个人才放下手中吃食，伸着脖子往台上看。
一阵锣鼓点之后，扮杨宗保的就上场了，咿咿呀呀场了一段，三个孩子听着没意思，又开始吃东西。等二月红扮的穆桂英上场，三个孩子来了精神。
穆桂英是刀马旦，上来唱了几句就跟杨宗保打在了一处，二月红在台上辗转腾挪，枪花耍的乱人的眼睛，三个孩子一声接一声的叫好，还在包间里跺脚，跺的楼板响。
戏园子虽然人多，都是大人，孩子很少，偶尔几个孩子来，也是乖乖坐着听戏，不敢胡闹。众人听见包间里几个孩子的叫好声，都往二楼看，想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谁家孩子怎么没规矩？”有个中年人问到。
有心思活络的马上回答，“别多事，那是刚才伙计领进来的孩子，肯定是九门的小少爷。那是二爷看着长大的，二爷都不生气，你别多嘴。”
“这二爷是长沙城名角，来听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二爷就任他们这几个毛孩子胡闹？”
“你可小声点吧。我告诉你，红家虽不是九门门首，但是威望最高。这二月红没有兄弟，从来把这几个小少爷的当亲弟弟护着。你这话让二爷知道了，小心下次这梨园就进不来了。”
“这么厉害？太霸道了吧？”
“看戏吧，别多事了。”
这边二月红已经唱完了，退到后台，二月红一边卸妆，一边吩咐下人，“去把小八他们找来。”
管事出去了，一会就带着三个孩子进来。
“红哥哥。”齐少爷进来就冲到二月红跟前，抓住二月红的手在晃。
二月红回头一看，齐桓脸上都是糕点渣子，伸手给齐桓擦了一下，又看了看齐铁嘴的肚子，“这是吃了多少？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红哥，他肚子大，多少都能吃进去，晚上还说要去吃烤肉呢。”吴二少对着齐铁嘴瞥了一下嘴。
“你还不是一直在吃。”齐桓哼了一声。
“行了，别吵了，今天晚上到我府上吃晚饭。”二月红挥了挥手，阻止两个人继续吵架。
三个孩子知道二月红一定会准备好吃的，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乖乖的坐在后台,等着二月红卸妆收拾整齐，一起去二月红家。
二月红带着三个孩子回到家里，一大三小向老二爷请了安，就出来在后院东厢休息，等着吃晚饭。这时候，突然管家进来报，说是有人求见二爷，说完递了一张名帖给二月红。二月红接过来一看，又看了看已经天色，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回头看了看三个小的，知道这三个都是爱吃的，尤其是小八，吃饭皇帝大，误了饭点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我这有个客人，饭上来了你们三个先吃。”二月红对三个小的说。
“好。红哥哥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吃。”小八爷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只等着好吃的上桌。另外两个也用眼神表示，只要好吃的不走就行。
二月红安排好了，就跟着管家出去了。
一会儿，下人就把菜端了上来，三个人看着一桌子菜，眼睛都发亮了。不等管家招呼，自己就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尤其是狮子头，端上来有四个，本来是有二月红的，一人一个正好，二月红不来了，三个小的一人抢了一个，剩下最后一个，吴二少伸了筷子就要抢走，被解少爷一把按住手，“这是留给红哥的，不准吃。”
“红哥为了嗓子，不爱吃荤的，这个给我了。”
“不行，红哥不吃，这个要咱们三个平分。”解少爷嚷道
“不行，这个我要，红哥哥一向都是让给我的。”齐小八爷撅着嘴说。
“留给红哥。”“平分。”“是我的。”
管家一看这就要打起来了，马上上前，“三位小少爷，你们别抢，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让厨子再去做两个，三个小爷一人两个好不好?”
“好。”三个人听说能一人两个，都高兴起来，不在争夺那一个，转而开始大口吃自己碗里的肉丸子。管家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出去吩咐厨房再做。
这边满屋子欢声笑语，二月红那边可是凄凄惨惨戚戚。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带头跟齐桓他们冲突的三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他们家孩子迷了心神，满屋子乱跑说胡话，还见谁打谁。请了几个大夫也没看出名堂，还有大夫暗示说是得了失心疯，气的这个王处长当场就要打人。
这姓王的处长，一边跟二月红说话，一边眼睛都是红的。
“几位的孩子最近可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二月红听王处长说完，问道。
“没有，我们是腊月初带他们回来的，回来以后只在城里转着，从未出城。”
“三位家里可动了土，或是添了什么东西？”
那王处长转向他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汝窑的酒壶、一个元代的青花鼻烟壶、一个清代的扳指，递给二月红，“这是孩子们房子里的，以前没见过。”
二月红接过来一看，东西是个正经东西，只是有很重的煞气，应该是凶坟里出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你们可曾问过？”二月红拿在手中看了看，就觉得有些问题。
“下人说，是我儿子在集市上买的。”一位父亲说。
“集市上买的？”二月红反复看了看，只觉得煞气很重，心中知道就是这三件东西出了问题。
“是的，他们在集市上上玩，看见有个孩子在卖这些古玩，就买了。”
“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不能碰的。这是从地下出来的东西，而且是凶坟出来的，带有很重的煞气。几个孩子定然是被这物件上的煞气伤到了。”二月红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个父亲听了这话，看着二月红欲言又止。
“这位先生还有什么问题？”二月红知道他还有话。
“我听下人说，犬子是看见吴家二少爷买了，才买的。”
二月红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心里对他攀扯九门少爷心中不悦，但是也隐约觉得恐怕有些内情。
然而二月红是不会让别人随便议论九门的孩子，“这些墓里出来的东西，难免带有煞气，得了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找人做法除煞的。而且，这件东西是个真品，若是正经买，也是价值不菲，不是几位少爷能买到的吧。”
二月红的意思很清楚，我们九门敢收的东西，不是你家里的毛孩子能碰的。你们的孩子不懂事，贪便宜买了有问题的东西，怨不得别人。
王处长听了二月红的话，脸色就不好了。忙站起来作揖，“二爷，是三个孩子无知才遭了这一难。只是孩子们年幼，还请二爷救他一救。”
二月红已经有些不悦了，听对方要自己救人心中便不愿意了。
“这除煞我们红家可不懂，九门中也只有齐八爷能做。平日里若是谁家收了这带了煞气的东西，都是要重金请齐八爷出手除煞的。”
二月红看见那个王处长一脸期待，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如今到快过年了，齐八爷收了卦，只卖古董，不出手了。要请齐八爷，就要等破五之后了。王处长不如另请高明吧。”
“二爷，这东西我们不要了。只想请二爷救救孩子。”说着，王处长从身后人手里拿过一个长长的包裹，应该是个卷轴，双手奉给二月红。
二月红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在想。这个事情不可能是这几个孩子误买了沙货。长沙城都知道，所有沙货想出长沙城，必须经过九门。就算东西真是那个孩子自己搞来的，市场的人也会指点他卖给九门，而不是以卖破烂的价钱在集市上卖了。那孩子在集市上卖了几天都没有人去收货，定是几个小的在惹事。既然是他们几个折腾的事，那就好办了，二月红心里怪几个小的不消停，但是脸上却一点也没显出来。
“二爷，求您救救孩子吧。”那王处长一揖到底。
二月红看着这个人前威风的处长如今为了儿子差点给自己这么个土夫子跪下，也是心生不忍。不过，这驱邪救人自己并不会，恐怕还要问后面那个小吃货。
“我于此道并不擅长，容我到后面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
“多谢二爷，多谢老太爷了。”
二月红转身出了堂屋，往后院东厢房去了。
三个小的还围着桌子在吃，一个个嘴里都塞得满满的，手里还在抢豆腐圆子。管家急的在旁边喊，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吃饱了吗？”二月红坐在桌边，对着三个小混蛋。
“吃饱了。”解家少爷是最规矩，咽下嘴里的一块扣肉，放下筷子说道。
二月红看了看另外两个，肚子都圆了，还在不停的吃。
“管家，都撤了吧。”
“哎，哎，红哥哥，我还没吃饱呢，别拿走啊……”小八爷咽下嘴里的板栗，喊道。
“撤了，我有话问你们。”二月红挥了挥手，让下人上来撤了菜。
看下人把菜收走了，二月红坐在东厢房的正位上，“说吧，那个汝窑的酒壶是怎么回事？”
二月红一开口，三个人立刻都低了头，还互相看着。二月红明白，这事就是他们三个做的。
“到底为什么？”二月红脸色渐渐冷了，三个小子有些害怕了。
“他们抢我们的东西。”解三少低声说。
“抢你们的东西？抢了什么？”二月红皱着眉头问。
“风车。”吴二少抢着说。但是，他的话一出口，解三少就皱起了眉头。为一个风车，就作局让他们中了煞气，这种事让大人知道，难免挨罚，这个狗娃，也太老实了。
“风车？几个男孩子抢你们的风车？”二月红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是。本来是我们看上的，谁知道他们非说是他们要全买走，一个也不给我们留。我本来想跟他们打一架，小八说打架我们会吃亏，我们就做了这么个局。”吴二少说的痛快，小八爷和解少爷都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二月红听完，就知道这事还要着落在齐小八爷身上。
“如今他们着了道，疯疯傻傻的，小八，我看还是让他们去找八爷吧。”二月红笑着对齐桓说。
这话可就把小八爷吓坏了。小八爷知道，若是让父亲知道为了几个风车，自己作局害的这几个孩子疯疯傻傻的，只怕还得断一次腿。
“红哥哥，你别告诉我父亲，求你了！”小八爷没了刚才的活灵劲，说话声音有些抖了，眼睛看着就红了。
“这中了墓中阴邪，九门只能找你们齐家，不找你父亲找谁？”二月红虽然觉得齐桓吓的可怜，但是也必须教训。这当真是奇门八算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事。三个高官的孩子着了道，疯疯傻傻的，若是过几日还不见好，长沙就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想瞒都瞒不住。
齐小八爷一听这话，以为二月红拿定主意找自己父亲告状，想起自己原来受的苦，吓得摔倒在地上，立刻就哭了出来。
齐小八爷哭了一会儿，跪在二月红脚边，拽着二月红的衣服，“红哥，别告诉我爹，我爹会打死我的……”
二月红看着他哭得可怜，也是心中不忍，“不告诉你爹，他们几个可就没救了。若是他们因你而死，不是更给你造孽吗？”
另外两个孩子一时也傻了，知道闯了大祸，也吓得哭了，只能跪着求二月红。
二月红看着三个人哭了一会儿，知道这三个是真的怕了，这才开口教训。
“如今知道怕了，惹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多想想？”
这齐桓最是机灵，虽然还在哭，但是听到这话，就知道二月红没打算去找自己父亲告状。
“红哥哥，小八再也不敢了。红哥哥救救我。”一边说，一边拽着二月红的衣摆摇了摇。
二月红知道齐桓这点把戏，但是自己带大的弟弟，明知道他耍赖，也不舍得再吓唬。
“求人不如求己。这救人的人还是你自己。”二月红训到。
齐小八爷听这话，并不明白二月红的意思，只能一边抽泣，一边看着二月红。
“只要能救了这三个孩子就行。但是，他们找遍了医生也没办法。你有没有办法？”
齐桓擦了眼泪，想了想，“城东十里有个清风观，那里的道长道行很深，我爹偶尔还会去跟道长论道说法。想来，他应该能救他们。”
二月红听了，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管家说道，“管家，派人去给三个小少爷家里送信，就说三个少爷今晚宿在红府了。再让人备下条凳和刀坯子。”
吴、齐、解三个少爷开始还觉得能宿在红府，就能逃过一劫，还没等笑出来，就听二爷吩咐备刀坯子，立刻眼睛又红了，抱在一起又开始哭。
管家看着三个孩子抱着一起哭，实在心里不舒服，可是想想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这几个孩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是该教训教训。
二月红回到正堂，对着王处长三个人一拱手，“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不敢不敢。”
“刚才，我打了个电话给八爷，八爷说他有祖训不能出手。不过，城外清风观的道长道行深厚，能除此煞，你们可以去找他。”
三人得了二月红的准信，放下手中的三个物件，留下带了其他礼物，转身就走了。
二月红看三人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里，换了件练功服，又喝了一碗茶，这才起身往东厢去。
“他们三个干什么呢？”二月红问管家。
“三个小少爷抱在一起哭呢。尤其是小八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管家回答。
快走到东厢，管家上前一步，“二爷，我看三个小少爷也吓坏了，再说小八爷身体也弱，您要不再想想？”
二月红看了一眼管家，笑了一声，“管家，你可小瞧这三个小东西了。他们这哭，三分是真，七分是假。尤其是小八，本就聪明，又学的是这看人识人的本事，咱么这些人这一举一动只怕都被他算计着呢。两年前，他失了手遭了罪。这一回，他做的是干干净净，不但自己摘的干净，连狗娃和解三，甚至整个九门都摘得干干净净。这要是不教训，不用等他们三个上位，长沙城就能被他们捅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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